有的时候想消失

我是一个废物写手

[韩叶]一个脑洞(二)

*神奇的第二更,神奇的超展开
*重度OOC,请用宽容心态对待

晃眼又过了半个月,年根快到了,电视上天天放着春运的盛况,几万人打着地铺挤在火车站里睡,就盼着一年到头那一趟回家的班车。坐长途车的自然也多了,车站每天额外加开热门班次的车,柜台前面还是排起长队,兜售矿泉水饼干并糖葫芦球的小商小贩也比平时多出一大半。

 前月里刚通了H市的公路,吃螃蟹的差事当仁不让地落到车队长韩文清身上。要说为什么用吃螃蟹来形容这看起来四平八稳的头一趟车,这里面倒是有些不为人知的门道。

大部分人都知道长途车上乱,容易出事,飞机在天上飞,除了坠机掉下来不可能出啥漏子,有胆子劫机的人也不多,火车虽说到站得停,在铁轨上哐当哐当开着的时候也没人拦得下来,可长途汽车就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高速路上跑,车多的时候也就算了,怕就怕开到荒郊野岭的时候路边老林子里横窜出一帮刁民,拦路设卡劫车,司机不敢闹出人命,一般只得乖乖停车。

 本市虽然不属于扶贫救济的重点困难地区,周边几个山牙子里却也颇有些经济困难的村子,心思活泛点的早去沿海打工谋生路,剩下一批老大不小、好吃懒做的青壮年,又不甘心背朝黄土老实种地,就把主意打到过路的车辆上。

出城必经的几条主干道恰恰都是要穿山洞的,这伙人仗着对地形熟悉,时不时就在黑黢黢的山洞里搞突然袭击,也有光明正大在高速路上拦的,都是些孤家寡人的亡命徒,不怕被撞飞。

早年里也有烦不胜烦报警处理的,警察一来劫匪就钻进山里打游击,没开发的山包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参天大树,不熟悉的人走进去压根出不来,抓捕归案的事也就一直拖着办不下来。 

韩文清驾驶经验丰富,和类似的劫匪打的交道也多。虽然都是出来抢的,也分三道九流,不同的类型有不同的应付手段。

有些只是生计所迫,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负担过重,穷苦人挣命挣到了这条绝路上,韩文清多半自掏腰包打发几百块,前一刻还装着凶的汉子当时就热泪盈眶差点没给他跪下,下回有人劫车还护着他们车队,自此走这条路算是太平;也有的根本就是磕了药脑筋不清楚的,什么杀人放火的事都干得出来,这种人少是少,点背撞上了就真不好对付,你不能装瞎让他逞了愿,一方面乘客交钱坐车不是来当挨宰的小绵羊,车队收了钱有义务平平安安把人送到目的地,另一方面瘾君子为了吸毒不择手段,坐长途的身上往往不会带太多钱,收获不多的时候直接把人劫走逼问银行卡密码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司机担不起这个责,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明晃晃的尖刀子,因工殉职的十年下来却也有好几个。 

韩文清眼皮子半撩起来,漏出来的一点点视线正好够扫到鼻尖底下一把削薄的弹簧刀,闪着寒光的刀尖隔他脑门子不足三尺之距。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激烈地盘算起来。 

这一趟是从H市返程的车,年二十九晚上从H市出发,初一早上到市里,开一天一夜。车里四十六个乘客连着俩司机,都得在颠簸的长途车里过这个年。韩文清工作性质特殊,年夜饭都连着缺席了三年,阖家团圆的时刻他却在黑沉沉的车厢里打盹,头天他从晚六点开到早六点,林师傅接了班,今晚上又该他掌方向盘了。 

就在五点过一刻,千万个家庭忙着拾掇团圆饭、给小辈包红包的关口上,城郊高速路上传来刺耳无比的刹车声。四十八个人的心同时咯噔一下,得,大年三十晚上不仅回不了家,还碰上劫道的了! 

这伙人看着面生,像是新入此道的。韩文清额角悄悄淌下一滴汗,仍斜卧在铺上没起身,评估着对方属于哪种类别。

长途车上放大件行李的地方在车门下,来劫车的往往是兵分两路,一路在车上劫持司机、洗劫乘客的衣兜裤兜,另一路在行李里头翻检值钱物事,顺便还能起个放风作用。有组织的团伙往往还会余俩人横站道上,拉起一条碎玻璃碴带,连狗急跳墙开车硬闯的后路也给封死,直教你插翅难逃。 

这次碰上的一看就是新手,咋咋呼呼的声势倒是挺唬人,其实统共也才四个人,一个横刀架他和林敬言的脖子,一个骂骂咧咧逼着车上乘客掏兜给钱,还有俩正在后门观望,等同伙搞完就下车翻行李。

林师傅也不是头一回碰上这情况,悄悄冲韩文清打了个眼色,韩文清慢慢把双手举起来,做出配合的动作,以免激怒劫匪。 

要说常年跑车的手头没两把刷子,决计是干不了这差事,看着一副文弱书生相的林敬言当年还是个愣头青的时候就以一敌三勇斗劫匪,那次碰巧也是遇上贼胆小的,林敬言操起钳子奋起反抗把人给吓住了,他趁机急踩油门扬长而去,也算是虎口脱险。

韩文清看着像个练家子,动起手来也是像模像样,也有人问他以前是不是在警校练过,他只说是兴趣爱好,年轻时找人学过。 

负责看着他俩的劫匪倒也机灵,胁迫着他们离开驾驶座,站到车厢中段去,免得出其不意一脚油门失了平衡,反倒被乘客按住群殴。 

车上乘客皆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满腔怨怼地摸出兜里钱夹上缴。

车厢深处,劫匪指着一人粗声粗气地喊:“脖子上挂的什么?给我取下来!”

这人白衬衫里隐约现出锁骨,上头一抹银光闪过,应是戴了项链。他不情不愿地慢慢把项链解下来,一边可怜巴巴地嘟囔:“大哥,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能不能……” 

劫匪不吃他这套,只顾催促:“少废话!让你取你就取!”

 这人正坐在车尾,劫完他后就没别的人了。两个望风的同伙看这边差不多了,扭头准备下车。这人磨磨蹭蹭好容易把一条细细的银链子解下来,抬头正对着劫匪恶狠狠的眼神,面上流露出躲躲闪闪的张皇和心痛。

劫匪顺着他目光一看,好家伙,正是车下头行李箱的位置,敢情这小子还藏了别的贵重东西! 

劫匪难得智商上线一回,心里很激动,一双三角眼里精光直冒,迭声催促这人赶紧下车,两个同伙一左一右就把他带走了。

守在韩林二人身边这位也看得分明,这一车除了刚刚那人都是穷光蛋,整一车人都凑不齐几千块,而这条银链子在昏暗的灯光里也闪闪发亮,显是成色十足,拿出去卖个四五千不成问题。他们哥俩几个辛辛苦苦大年夜跑出来打劫,终于算是小捞了一把,不枉这遭提心吊胆的违法犯罪。 

这位面有得色,手上也就松懈了些,刚刚劫了宝贝的正背对着他们,还没回转身来。韩文清和林敬言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是脱身的最好时机,林敬言猛地抬肘打落悬在面门前的刀,韩文清一个箭步冲上前,干净利落地踹在前头劫匪膝窝里,毫无防备的劫匪一个武器落地,另一个直接膝盖一软,扑通一下给空座位跪下了。 

行李那边的两人指挥着白衬衫拖箱子,也留了个耳朵关注车上的情况,一听刀刃落地哐当一声响,心知大事不好,面色皆是一沉。

白衬衫本来半弯着腰埋在行李堆里,眼神一转,趁着两个劫匪被车上动静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扭身抬腿就是一记撩阴脚,左边的那个中招倒地,捂着蛋疼得嗷嗷直叫。

右边那个一看大势已去,又不舍得就此放手,心一横,操着刀就冲了上来。白衬衫往左一避,刀刃贴着面门擦过去,牢牢插在了焊铁车门上。劫匪正心急火燎想把刀拔出来,后脖子上不知怎的又挨了记手刀,终于晕晕乎乎地去见了周公。 

韩文清把两个五花大绑的粽子踹下车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的车身上插着把长柄猎刀,旁边蹲了个老大不小的男人,正慢悠悠地把一地散乱的行李捡回去,脚边上还躺了两个瘫软的麻袋,人事不省。

男人抬起脸看了他一眼,双方都有点愣。

 “是你?”

 “哎,蹲久了还有点麻,那谁,能拉我一下不?” 

“韩文清。”以一敌二毫发无伤,韩文清本来想夸他两句,可看到这人那吊儿郎当没正形的样就莫名来气,最终只是简短地报了个名字,沉着脸伸了个手。 

那人也不以为意,像上次一样神色如常地借着拉力站起身,顺势跟韩文清握了握手:“韩文清啊,你好,我是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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